可她不是一个表情丰富灵动的人,明明是不敢动,配上并不丰富的表情,就给人一种稳重的错觉。
晋王冷笑:“我就说老贼婆怎么会派个黄毛丫头来对付本王,原来是胆识过人,敢情平日赵主簿是故意装傻,让本王掉以轻心。”
晋王都如此说了,赵鸢自然是死撑着面子,将错就错,想象自己是一个泰山压顶岿然不动的大人物。
“王爷,您就这样对待座上宾?”
“来人。”晋王唤来武卫,“护送赵主簿去休息。”
说是护送,实则是押送。
赵鸢被刀抵着脖子送到厢房,一看到屋中的奢华程度,她就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性:晋王一定是要腐化她。
赵家世代清廉,想以贪腐之罪治她,门都没有。
可事实是如此么?事实是,晋王将她当座上宾招待,只想简单愚弄她一番,有问题的是赵鸢,她确实有多疑的毛病。
这毛病从前没有,遇到李凭云时初有苗头,直至这次在她身边发生了命案,这毛病被彻底激发。
后来有几年,随着她成了朝廷第一大靶子,这疑心病已经将她折磨地夜不能寐了,大病一回之后,才被迫改善。
赵鸢的本意,是来求死。若身为县官的她死在晋王手下,晋王将面临剥爵流放的处罚。不料晋王不按常理出牌,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她。
两餐美食下肚,赵鸢悟出了两个道理。
一是还是活着好,二是她被软禁了。
和吃苦主义的赵鸢不同,晋王是个享乐主义。
赵鸢这趟刚好赶上了晋王爱妾过寿,她被请去了宴席上。
晋王是个奇人,十分看重自己名节,怕人传他和赵鸢的谣言,勒令赵鸢男装出席。
宴席的奢靡令她瞠目结舌,她是个见过世面的长安千金,但看到宴上歌伎衣服上镶着的宝石,仍不免被闪瞎眼。
若是从前的她,会惊叹于那颗宝石的光芒。
而如今她是太和县主簿的身份,她见过县里的农民被强权剥夺生计,见过读书人连一间寒舍也负担不起,叫她如何再去感叹宝石的璀璨?
前来赴宴的,多是陇右官吏和望族。
朱门酒肉何止一般臭。
晋王趁着台上歌舞表演时,对赵鸢炫耀道:“文言坊是坊间最好的舞乐坊,经本王亲自调教,在胡旋舞的基础上,加了破阵舞元素,宫廷歌舞伎,比不上她们一根头发丝。”
晋王言外之意,比不上这些歌舞伎的头发丝的,不止宫廷乐坊,还有因她丧生的那些人命。
赵鸢则是没听明白晋王的意思,回话道:“原以为凉州府的事务繁忙,没想到王爷还有这闲情逸致。”
“赵主簿,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,当官会用人就行了,别整的自己累死累活的。”
“王爷先帝有令,严禁官吏铺张浪费,八品以上的官员,每年私人吃穿用度不得过三十两银,您这场宴会,过于奢华了。”
“先帝赵主簿原来是说本王的皇兄啊他去了太多年,本王都忘了这人的存在了。”
“王爷,请注意您的言辞,您这是公然对先帝不敬。”
晋王哂笑道:“赵主簿,你是要去皇宫给老贼婆告状么?想来,老贼婆比我更恨皇兄。还是说,你想去黄泉路上,亲自在皇兄面前参我一本?若他知道你一个女人做了官,不知道先宰我还是先宰你。”
“王爷若只是想看教训我,大可不必请我前来浪费一双筷子。”
“以为本王愿意看到你这扫把星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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