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皇帝一派懦弱相，眼睛里却处处透着计较，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、大事不成小事纠缠的那种坏种。

谢府内，秋风萧索，烈日当头，四下一片死寂。

谢徇抬起眼睛，望着他。

谢子拓谢主隆恩，起来瞄着皇帝的长相。

“……拿去，你答应你皇帝哥哥的，要替他除去何英这个心腹大患，收回兵权。”

谢徇心有不忍，别开视线。

谢子拓冷哼一声，抬起唇角：

谢徇扭过头去：“谢子拓，不许你这么看我。”

“因为你是——”

“那我和你一起死。”

“……你不是也碰我吗？”谢徇望着水面上的落花，轻声问。

谢徇挣扎了一会儿，还是把话咽了下去。

“寡人去看看他。”

他望着自己身上又是血又是淫液，很不高兴，冷冷地垂下眉毛，要去沐浴。

持剑人从帘幕后面出现，漠然地瞧着谢徇赤条条的身子，仿佛自己是个铁人，这美色并不过他的眼。

“……哦，我忘记了，你谢徇说什么就是什么，谁叫我是下人生的，而你才是世子？”

“——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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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什么要紧？”

皇帝今天心情不错，问谢子拓：“徇弟身子可好？”

“……对不起，我是个不干净的人。”

“那咱们这位表哥，究竟如你说的，是他强奸你到大呢，还是你们两情相悦、奸夫淫夫苟且到大？”

谢子拓也脱了衣服，跳进水里，帮他清洗身上的血污。

谢徇垂下眼睛，不理他发疯。

“陛下，妾听闻陛下深夜理政，不思歇息，生怕陛下熬坏了身子，亲手洗了葡萄送来。——这是从西域来的，甘甜得很，陛下尝尝？”

他很愧疚地伸出手，把谢子拓抱在怀里，低声说：

“除了吐得厉害，旁的倒没什么。郎中天天瞧着，只管说无妨。”

皇帝则两脚一缩，满脸堆笑：“爱妻有心了。”

“你、你别忘了，我怀的这孩子是——”

“你不怕我进了宫，杀了那个皇帝？”

“你去吧……你需要官职。”

谢子拓赶紧低头，藏起自己的脸。

谢子拓放下人头，解了剑，过去将谢徇从地上抱起，来到后院，放进一池温水中。

谢子拓手起，剑落，割下何英的头颅。

何英死了以后，谢徇终于落得个清静。

谢子拓拿着何英的人头去见了皇帝。

谢子拓踢了踢地上的尸体。

“一半一半。”

“碰过你的人，我都要杀，早杀晚杀的问题。”他轻柔地说，“有时候我连你都想杀掉，因为你作践自己。”

“……真是的，弄脏我一身……”

皇帝一高兴，听说他是谢徇的庶兄，要留他在身边做侍卫。

“……呼……”

皇帝兴高采烈地起来，就要摸黑上谢府去。哪想刚一迈出宫门，撞见皇后杨氏满面笑容，捧着一盘茶果过来，温温柔柔地说：

“我只是奇怪，”谢子拓收剑，“你是不是真的很享受？”

“……你很干净。”谢子拓贴着他的胸口，喃喃道，“脏的是这世道。”

往后缩了缩，离开何英的尸体。

“——没什么，总之你不能死。”

“谢子拓！”

于是只好同皇后过夜。

“——是谁的重要吗？最后都是你复仇的筹码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谁让他早不发作晚不发作，偏偏你喷的时候发作。不管怎么说，你可是痛快了。”

“——不行。”谢徇咬咬嘴唇，“你不能死。”

他不思入仕，只想着报仇。想那杨家人作恶多端

剑客生得玉树临风，一派光风霁月，眉目温暖而冷，鼻挺而唇淡，谁人望之都要心生好感，却少有人看出，他是条无情的鬼魂。

谢徇舒了一口气，慢慢伸开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