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淮怔忪着，愣愣的。沈明殊握着他的手，伸手在他脸上贴了一下，低声说：“哥不要再伤心了。”

他的出现像是引爆了人潮，无数身影涌动着朝他的方向拥去。

“……要吃吗？”他低低地问，“我之前从泫海哥那里拿的，还在有效期内，但只有这些了。”

盒子打开，里面放着几枚曾经他很熟悉的胶囊的样子。

沈明殊低头看着他，缓慢地靠近了一些。他咬着胶囊的唇近在咫尺，楚淮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唇上，微微颤着，最终还是心甘情愿地凑了上去。

楚淮颤抖了一下，抬眼看向眼前的人。

他心脏一瞬间收紧了，怔怔地抬头对上沈明殊的视线，低声说：“……不要去他那里。”

池逍的眼睛一瞬间红得几乎充血。

他不想再见到他，却也想给这段过去保留最后一丝体面。

他知道，沈明殊说的都是骗人的。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一种药，吃下就能获得平静。

发涨，池逍颤了颤唇，默默攥紧了手。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钻进了肉中，捏得渗血发痛，却比不上心脏紧绞时的万分之一。

可是他现在就连最普通的表象，都已经无法维持下去了。

“我和哥是一样的，我们都带着病。”他掰开手中的包装，像是诱人堕落的恶魔，“但是没关系，我们还可以靠药物活下去。”他咬住胶囊，抬眼自阴影中看向楚淮，“吃完后就会舒服了，不是吗？”

他僵硬着，被沈明殊这句毫不留情地话碾成了碎末。仅剩的尊严也被毫无意义地丢弃在了地上，他剧烈颤抖了一下，心中绞痛，脸色苍白如纸：“……不要再说了。”

楚淮怔了怔，终于被这个名字所触动。

“……带我走吧。”

过了许久，方才点了下头：“……嗯，我知道了。”他冲楚淮笑了一下，有几分难过似的，“那哥还需要药吗？”

他永远只能自己救自己，像这样，挣扎着活下去。

他的唇落在了楚淮的唇上，将胶囊送进，用力深吻。

却又在下一秒收敛了笑容，转为关心的模样：“纯纯哥，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？要不今天的饭我们不吃了，不急着这一时，我们先去找泫海哥看病吧。”

楚淮愣了下，接着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。

“哥……”

他很贪婪地吻着楚淮的唇角：“跟我回去，我那里还有更多。没关系，不要难过，我会让哥很舒服的。跟我走，好吗？”

视线被隔绝在人后。

沈明殊顿了顿。

沈明殊看了眼他那沉默不语的样子，仿佛胜者般飞快地笑了一下。

都只是表象罢了。

他打开口腔，让沈明殊的舌探了进来。湿热的舌尖勾扫过上颚，他迫不及待地吻着楚淮，呼吸急促。交缠的十指紧扣，他急切地将自己探入进来，将楚淮死死扣在了怀中。

“……我没有了。”

像诱惑似的，沈明殊将那个小盒拿到了楚淮的视野之下。车厢后座的灯光很暗，他的半边脸被藏在了阴影中，张合的唇瓣映出淡淡的光。

于是，他低下了声音，如沈明殊所期待那般：“……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吧。”

楚淮抓紧了他覆过来的手臂，视角的余光却看见了不远处从餐厅惶急追出来的身影。

“……你怎么会有这个？”

楚淮动了动手指，闭上眼，没有再拒绝。

他如今的这幅样子，比当场遇到池逍前还要不如，狼狈得宛如还在楚湛怀中挣扎失眠的模样。一旦去了孟泫海那里，由他转告给了楚湛，等待池逍的就只有极为惨烈的后果。

楚淮却已经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。

……会出事的。

沈明殊牵住了他的手指，低低说了“好”。少年人清瘦的手指反手握住了楚淮，将他抱进自己尚不算宽厚的胸膛中。楚淮没有挣扎地跟他走了，踉跄着走出餐厅，看见那最后一抹熟悉的背影也彻底消失在屏风之后，再也不见踪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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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几步冲到俩人面前，咬着牙关说：“楚淮……你不准走，你哪里都不能去……我不准你走、你哪里都不准走知不知道！？”

“还有哦。”他探出一点雪白的指尖，上面盈盈沁着一抹泪光，“纯纯哥哭了，哭的很伤心。”

“纯纯哥。”

楚淮一瞬间说不出话。

他轻轻颤了颤手指，只轻轻的念：“小殊。”

没有人可以来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