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宝寅慢吞吞转头，微笑了一下，也跟着喊了声：“霆总。”

刚才那巴掌就该打下去的……

沈宝寅不自然地别开脸，把头埋进了被子里。

沈宝寅背影一动不动，丰霆耐心地等着。

我看出来你很生气，但是你没有第二次动手，你忍住了。你很棒，阿寅，我要你忍不是想你受委屈，只是想让你知道，你看，你好好说话，我们也能把事情解决，你也不用流眼泪。对不对？我们面对面的时候，不是只有吵架和上床两件事可以做，是不是？”

“见好就收。你也不必把我夸得天花乱坠，这次不同你计较，不代表下次我也能忍得住。”

这是关心他呢，虽然依旧别扭。

沈宝寅的耐心耗尽，终于转过头看他了，双眼皮的褶皱单薄上扬，有点似怒非怒的俊俏。

挨了打，还要豁达地哄打人的人高兴，丰霆真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也是有意思。可笑的是，沈宝寅一笑，他心里真就什么都能原谅，脸上情不自禁浮现起笑意。

一秒钟后，有个声音，闷闷地，小声地传了过来，语气柔软，是听进去了的意思。

“以后再请客给我要准备一份。”真得走了，丰霆直起身子，边回头说边往阳台移动，“所有人都有你不给我，你是故意要我丢脸？”

丰霆脸上不动声色，隔着笑容满面的钟沿和他短暂对视一眼，底下却几乎叫他绵绵软软的嗓音叫硬了，“沈宝寅以后还是跟我，钟沿你先走。”

到底还要趁乱从他这里讨多少好处？

“真啰嗦！还不快走，等下公鸡都要开始打鸣，你一天才睡那几个钟头，上班还能有精神？别还没轮到我手上，就已经把我家的产业全部败光。”

“一步一步来。”丰霆倒是好讲话，“这次打得比较轻，下次我们争取不抬巴掌。”

咬字也慢，别有深意的样子。

沈宝寅在被窝里缩了缩头，短促笑了声。

他长得严肃冷峻，给人的距离感很强，其实笑起来很温柔，有这么一双眼睛，怎么都好看的。

沈宝寅没回头，说：“你又不爱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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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霆暖烘烘地笑了，锐利的眼角弯起来，像一条冰封整个世纪的河，到了春天，自然而然冰释复苏了的壮丽。

钟沿立马笑了，说：“霆总，早。”

第二天晨会后，钟沿照例给沈宝寅安排今日工作。边上是落地窗，日日都有工人清洁，玻璃透明干净，沈宝寅低头心平气和地听着，实则余光在欣赏墙角的蝴蝶兰。

丰霆说：“你管我吃不吃，我也要。”怎么还不走。

没多会儿，丰霆路过，停下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