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，他没有叫“学姐”。

有条丝线拽住心口，细且锐利，猛地一拉。

……不过对视了一眼而已。

季风临似乎笑了下，声音很低：“嗯。”

白霜行挑起眉梢：“所以，还是有点儿兴趣？”

线条更是熟稔干净，似是练习过无数遍，让他足以记住每一道最微小的轮廓。

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空气中悄然蔓延，不等白霜行开口,他轻声笑笑。

季风临很安静，右手骨节分明，握紧铅笔时，现出手背上的青色血管。

一件和他完全不沾边的事情。

这一次，对方的回答出乎她的预料：“从高中的兴趣课，就开始学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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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，很快就会渐渐模糊。

季风临害怕有朝一日，自己会记不清她的模样。

“所以是进入美术社，才开始学习画画的？”

四周一时静下。

季风临的嗓音融在淅沥雨声里,仿佛也染上些许潮湿的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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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风临看着她。

季风临说：“加入美术社，是因为在社团招新时见到你。”

他说：“更重要的原因，是想画出某一个人。”

那样一来，即便重逢，也会错过。

但此时此刻被他说出来，不知怎么，多出点儿别的寓意。

所以当初学校组织兴趣课时，他没有犹豫，选择了素描。

“因为不想忘记——”

他凝视她的眼睛：“白霜行。”

铅笔沙沙。

热意。

她隐约猜到答案，望见季风临右手一动，递来画纸。

像团火，在冷雨夜忽地一燎，生出暧昧滚烫。

白霜行试图开口，打破寂静：“……你，对画画很感兴趣？”

这是她早就知道的答案。

他没有那个人的任何信物，连她的身份都并不知晓，若非两场白夜，彼此只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。

末路（一）

白霜行靠坐在椅子上，眼底映出暖黄灯光：

谈话间，他已经画完白霜行的身形，速度快到不可思议。

少年垂下眼，睫毛纤长，覆下浓郁阴影。

这句话来得猝不及防，白霜行愣住。

“还好。”

少年目光沉凝，影子被灯光拉长，一部分覆盖上白霜行身体，没有重量，却沉沉下坠。

在那之前，季风临只在乎大大小小的数学物理竞赛。

季风临喉结微动，嗓音是发烧时独有的哑，一字一顿，无比清晰地念出那个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