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最后一层遮挡被掀开，床板被他单手向上一掀，“吱呀”的声响里，她终于对上了他的眼睛。
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最后轻得像叹息：“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……”

他低头一看，倒吸一口凉气，秋安原本白皙娇嫩的掌心，此刻布满了磨破的水泡，旧的水泡结痂，新的水泡还泛着红肿，有些已经破了，渗出的组织液把掌心弄得黏糊糊的，连指缝里都沾着干涸的血痂。

樊青的头发还滴着雨水，墨蓝色的双眸在昏暗里泛着冷光，嘴角却勾着抹温柔的笑。

可落在樊青结实的胸膛上，却像羽毛拂过。他甚至没躲，只是低头看着她，眼底的怒火里，渐渐掺了些复杂的情绪。

“你不是说爱我吗？”

秋安的拳头越来越无力，最后垂落在身侧，她瘫坐在床板上，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，

秋安猛地抬头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，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，

“爱我就是把我当犯人锁起来？爱我就是让我活在恐惧里？樊青，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……”

她突然用力抽回手，攥着拳头往他胸口砸去，这是她用尽全身力气打出的拳头，带着这些天的恐惧、愤怒和绝望，

“你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，用铁链锁着我。”

秋安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，后背抵着墙壁，连躲都躲不开。

语气是软的，却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。

“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吗？”

他顺势将她从床板下拉出来，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，掌心贴着她湿透的衬衣，慢慢摩挲着她哆哆嗦嗦的背：“我们来玩别的游戏好不好？”

秋安的脚刚沾到地面，就软得几乎要跪下，她抬眼看向他，只这一眼，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，他眼底的疯狂比之前更甚，那是失而复得的偏执，是被欺骗后的暴戾，让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：完蛋了。

他的脸色骤然沉下来，拇指狠狠按在一个还没破的水泡上。

雨丝斜斜地砸在杂物间的窗棂上，溅起细碎的水花，雷声在云层后滚得沉闷，像远处有人在敲着厚重的鼓。

刚才的怒火、想惩罚她的念头、失而复得的狂喜，此刻全都乱成了一团，他预想过她会哭闹，会反抗，会继续骂他疯子，却从没想过，她会是这副“不想活了”的样子。

樊青牵着她的手往门外走，指尖突然触到一片黏腻。

“唔！”秋安疼得闷哼一声，想缩回手，却被他攥得更紧。

他弯腰，伸手轻轻牵住她冰凉的手腕，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皮肤，声音像哄孩子似的：“安安，捉迷藏结束啦。”

看着她眼底的死寂，听着她细若蚊蚋的叹息，樊青第一次觉得，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，他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，只是想让她永远属于自己，可为什么，会把她逼到这个地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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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青站在她面前，看着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，心里突然一阵慌乱。

樊青的声音冷得像冰，墨蓝色的眸子里怒火几乎要溢出来：“安安就那么想离开我吗？为了逃，连手都不要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