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那只小狗，带来的温暖和触感，令他对生命产生一丝好奇。

宠物。

他穿过竹林，去探望他的囚徒。

那日，新生降临，雏鹤啄破蛋壳，他无比欢喜，离开冷清的宫殿，跑去告诉他的老师。

“庸物不配得到圣主豢养，那没有价值。”

白鹤游历许久，变的更加削薄，眸光锐利却又温柔。

他生在历年献祭之日，每到这天，便会有许多家族，进入莲火宫，送来未满周岁的婴童。

所以后来，圣主收到一只雪白的鹤。

它对他敬而远之，总是小心翼翼吃掉他投喂的食物，彼此远远观赏。

他们常常以自己孩子当选祭品为荣，或许在此前，总会有些失落，但进入善祭堂后，一定会再度变的开心。

“有，莲儿, 我越来越不喜欢小莲儿了。”她双手在腹部乱抓，神色苦恼“怎么办, 又闷又重, 每日都要吃药，好讨厌。”

圣主七岁生辰时，一位年纪与他相仿的宗门分支，捡回了一只小狗。

待歌明霜入睡后，歌沉莲离开殿室。

“要等多久呢？”

她伸出手，在他眉心点了点“你这么开心，一定是件很棒的事。”

可老师勃然大怒。

那小狗吃的干干净净，意犹未尽舔了舔他的手指，最终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，抱着他的手臂，毫无防备的酣睡。

“或许吧。”

于是，为了使它拥有价值，它成为了他生辰日的祭品。

的手, 仍旧开心道“莲儿，你来看我吗？”

老师说，放下慈悲，才能拥有慈悲。

他不能回答, 于是牵着她的手, 将她带回卧室，放下帷幔，解开她的衣衫, 一点点拆除腹部裹布，抽出腹部隆起的真相。

圣主拥有伟大的使命，却必须对待生命同等漠然。

所以，他放它离开莲火宫。

歌明霜大呼一口气，拍了拍扁扁的肚皮，歪了歪头，问道“莲儿，你有值得开心的事情吗？”

他抱着它，交换温暖的体温，还喂它吃了一些食物。

“是啊，我好久好久没见莲儿这样开心！”歌明霜手舞足蹈道“上回你开心，还是因为那只小宠物。净水将它还给了你？”

不知过了多久，白鹤竟然又飞了回来。

他对损失的礼物感到一丝悲伤，于是摇摇头，终于无法抑制提出了一个请求。

那是件很新奇的事情，白鹤开始允许他的接近，他常常守在一旁，看着它一动不动孵化新生。

他说生灵的孕育苟且污秽，不该使圣主露出不得体的欢欣，于是他再度命人掳杀白鹤，摔了尚未脱壳的稚鸟，烧了巢。

后来他再也没养过任何宠物。

不知名的刺客泡在池水中，仍旧一动不动。

老师说，那没有意义，反而会成为束缚你拥有天地的樊笼和阻碍。

“我不要礼物，老师，你能抱抱我吗。”

他们彼此产生了依赖，白鹤甚至主动献上翅膀，任由他抚摸它的羽毛。

余光瞥见来人，微微动了一下，有气无力分辨来者，看清是他，立刻怒道“看什么看，操！”

不过，它当晚就被老师发现了。

小孩子对一只小狗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，意趣酣然，可是莲火宫，不允许这样平凡俗庸的生灵存在，所以那孩子为避开巡查，担心责备，遂将小狗塞进了圣主怀中，谎称送他的生辰之礼。

想来，或许是因为，他不需要揣测她的行为和目的，总会比较放松。

歌沉莲忽而想到那名囚徒。

“是么？”歌沉莲神色并没有变化，他无法得知，歌明霜如何察觉出他的情绪。

“不必难过，为师会亲自为你挑选，新的礼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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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，我来看你。有好好吃过晚膳么？”他常备锦帕，轻轻擦掉她脸上药渍。

“可是，它是我的生辰礼物。”

尚记得狗崽一身杂毛，眼睛湿漉漉的，圆滚滚一团，走路还不稳当。

“再等等。”

他于漆黑的池水融入为一体，即将成为一捧新的池底烂泥。

回忆了许久，才想起她口中的宠物是什么。

一人一鹤，陌生警惕的相处了一段时间。

他们相处如旧，可它开始对他产生信任，竟在巢穴中下蛋孵卵。

他没有很喜欢，鹤也并不是很开心。

在歌沉莲认知中，凡俗的生命一直这样可有可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