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许久，他方有了点动静。

分手？

“妈…”

湿意再次不受约束覆着眼瞳里，林早仪也怕，也想过，可还是没出息沦陷他的温柔里。

门缝传来谈昭京声音，“先让我进来。”

她嘶哑着喉咙，“我分…我答应你，我分！”

咔哒——

昭京，对吗？”

男朋友是昭京，对吗？

声线里病弱的哑是瞒不住，谈昭京没去看她眼睛，“去吃饭。”

摸了摸女儿的脸，“趁你们不深。”

哽了下，“他订婚我就会分开。”

身上没纸，明娴用手背蹭去女儿脸上的眼泪，“很喜欢吗？”

循着本能点了点头，“我知道我跟昭京哥不会长久…他订婚……”

唇瓣不听使唤地颤抖，脑子也一片空白。

翌日周一。

明娴何尝不难受，连深呼吸好几次胸腔还深深起伏，“怎么这么糊涂呢！”

……

明娴也哭了，像回到当年，那种撕心裂肺到现在想起还痛。

“为什么偏偏是昭京？”

林早仪没接，也没开门，抹了把眼泪以信息方式，【昭京哥，我今晚在熹园住下，你自己回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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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缓慢流动，房间一切都是寂静的。

林早仪找不到借口为自己开脱，低下脑袋，眼泪一颗接着一颗。

我分…我答应你，我分

声响不大，但在寂静的夜色格外清脆。

这一瞬，林早仪所有的神经因为这句话逐数断裂，心底的恐惧如投了石子的湖面，瞬间掀起千层浪。

抽屉拉开，翻出烟和打火机去露台。

明娴唯一庆幸两人在一起时间不长，痛有，至少不深。

怕是晚了。

她尝过就行了，女儿不能，也不行。

哭累了，她把自己埋在沙发里，直到敲门声响起，才有了点丁点反应，也在这时，注意到手机在震动。

她敛下情绪，神色无漾起身给两人盛了碗粥，“早仪，今天得快点，我早上有个会。”

林早仪不敢说话，怕这一开口嗓子出卖了自己，她光脚走到门边，拧下反锁。

熹园一角。

手机震个不停，窝沙发女孩像没听见，一动不动凝着某一处，可视线里，只有水汪汪的白点。

谈昭京瞳仁不由一缩，喉咙轻滚，“早仪听话，开门。”

烟点上，深吸一口再吐出，谈昭京眼底沉沉凝着这片夜色。

谈昭京转了转身，眼神温润，“昨晚不舒服？”

林早仪沾着湿气的睫毛一颤，程度有多深她不知道，但能肯定，她喜欢他的。

电脑进入休眠，卧室没开灯，黑暗吞噬一切，谈昭京把自己困在这片昏暗里。

妈妈…妈妈知道了……

她沙哑着声音问：“是…是要我现在分开吗？”

“没，”林早仪硬挤出笑，“就挺困的。”

空气沉寂了，除了凉风吹起的沙沙树叶声，剩下的便是啜泣声。

“当年我花了将近两年时间才走出，那两年，我靠工作麻痹，不让自己有一点闲，我怕我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想你谈叔叔，这不是最可怕的，最怕的是我怕自己不争气做他养在外面的女人！”

妈妈声音里的哽瞬间让林早仪破防，短短须臾，眼泪再一次糊住视线，“妈，我知道，你别哭嘛……”

林早仪一拉开门便看见有道身影立在离她房间两米外的采光窗前，背对着，瞧不清表情，但就这么一个背影让她难受得想掉眼泪。

进度条回拉，定在一个小时前，那张原本寡淡的神情在看到镜头里女孩眼泪开始，一点一点变得沉冷。

林早仪原本忍着不哭的眼睛又溢出湿气，她脊背紧贴木门，手指敲着屏幕，【困，好困好困，晚安~】

“早仪，听妈妈一次好不好？昭京他真的不可以，你谈家爷爷…他……”

门外，谈昭京低头摩挲着屏幕，眉眼陷入沉思，旋即，回到房间，从电脑调出监控。

林早仪声音和眼泪几乎同一时间落下，“对不起…”

心口那里，一阵难言的痛。

明娴听笑了，可眼睫红了，“你以为你清醒，等分开能要你半条命！”

明娴盯着女儿，想质问，可到底不忍心。

明娴已经用过早餐，但人没离开餐厅，刻意等着女儿，听到动静抬头，无法否认，两人走在一起的画面是养眼的，可偏偏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