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嘉玉心脏骤地一缩，看着他沉默地走出房间离去，脑子几乎乱成一团。他闭了闭眼，将之前赌气脱下来的毛衣又套了回去，伸手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。

程谦用沉默以对。

不出意外，手机早就没电到自动关机了。

一股寒意从椎骨尾端骤然窜了上来。明明身处在暖烘烘的空调房里，一瞬间，他却觉得自己像是整个人都被丢进了冰窖中一样。

他……

所以昨晚，其实是自己……
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“……我不知道你已经和程昱在一起的事情。”他捏着手，低低道歉，“如果知道，我昨晚一定不会碰你。”

消息栏早已塞满了程昱给他打来的电话和短信，全是问他有没有事的询问，语气焦急。他一下就愧疚了起来，心底慌得发颤。而草稿箱则躺着一封鲜红的“待编辑”，正是昨天他最后想发给程昱却并没有成功发出去的短信。

纯的趁人之危。但……”他垂着眼睛，嗓音逐渐干涩，“我没办法拒绝你，我爱你，所以做了这种事……抱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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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这一次，我们不要再互相伤害了，行么？”他说着，视线凝在沈嘉玉脸颊的水痕上，表情绷紧，“对不起，又害你因为我哭了。”

沈嘉玉冷眼看着他，说：“怎么了，学长不想听吗。”

“学长，骗我有意思吗？”他说。

冰冷的触感总算让精神清醒了几分，沈嘉玉喘着气，将嘴唇处的血口用手背一点点蹭干净，抿掉重新流出的血液。一股腥气自口腔中泛开，他抖了抖眼睫，抽纸擦干脸上的水珠。

他脚步顿住，走到床头柜前查看自己的手机。

他错开了沈嘉玉的视线，只说：“我去找人过来打扫一下卫生，你先穿衣服。”

他心烦意乱地在床头四处翻找了一阵，才从柜子里找到一根可以拿来充电的手机线。便将充电器连到手机上，心情低落地穿鞋去卫生间洗漱。

沈嘉玉颤了一下。

程谦说：“我听不了这些，你也是因为知道才这么对我说话的。不是吗，嘉玉。”

沈嘉玉齿根都在控制不住地发颤，他死死咬住牙尖，拼命压抑住逐渐错乱的喘息声。程谦看到他的反应，皱紧了眉几步走到跟前，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：“……嘉玉，你还好么。”

他低头掬起一捧水，猛地泼在了脸上。

甚至唇齿间到现在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对方的味道。

沈嘉玉叫住了他：“是因为听不下去，所以想跑了吗？”

程谦紧紧抿着唇，脸上闪过一丝压抑的神色。显然是之前从沈嘉玉这里吃过的亏已经足以让他铭记终生，所以如今迟迟不肯开口，免得被沈嘉玉用同样的方法再伤害一次。

是真的。

想到那两个字，沈嘉玉霎时间如同肺部被火灼伤了似的，哆嗦着捂住了自己颤抖的唇。

他从来都没见过程谦说谎。程谦不会骗人，也不屑于骗人。就算真的被问到急了，也只会用沉默应对，从来不会撒谎。

“学长，如果你还会关心我。”他哑着嗓子回道，“昨天就不应该把我带到这里来。”

等再从洗手间中出来，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。

打开水龙头，沈嘉玉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，模样狼狈又娇媚：眼角红红的，沁着泪。嘴唇则破了皮，肿得不像样子。而脖子上更是满布着纵横交错的淡红吻痕，有的已经微微发暗。

这次轮到沈嘉玉说不出话来了。

他早都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处了，自然也清楚是因为什么才留下的痕迹。

程谦不可能按着他的头强迫，所以这件事只能是他自己主动的。

“说那么多遍道歉，有用么。”沈嘉玉低低笑了一声，将穿了一半的毛衣脱下，抬头看向了他，“学长，昨天晚上和我做爱舒服吗？”

昨晚他帮程谦口交了。

他转身的动作顿住。过了许久，低低道：“嗯。”

沈嘉玉打开门，发现卧室已经被不知何时来的保洁人员打理干净了。他之前摔烂的杯子和满地水渍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，连垃圾桶也被收拾得一干二净。

沈嘉玉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。他能感觉到自己指下紧贴着的伤口，微微破皮，红肿还没全部消去，喉咙隐隐发痛。

沈嘉玉瞬间愣了一下：这个人，怎么突然……

昨天晚上的记忆已然变得模糊不清，沈嘉玉只能困难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零星片段。比如他被程谦接走、扶到床上。还有他吻着对方的喉结、主动解开了衣扣低头吞吐舔弄，最后被抱着打开双腿，勾着对方腰部哽咽呻吟的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