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室内，只有零星几点从窗外射进的亮光。

陆衡羽觉得整个人都不对，像是病了，提不起一点力气。

他能听见室友肖涛的呼噜声，大大咧咧，没心没肺，平时感觉还好，现在却觉得很吵。

屋顶的亮光看不真切，它们仿佛有了生命，在眼前毫无规律地移动，一会儿转圈，一会儿直行，有的还会突然消失，出现在另一个地方。

陆衡羽头很晕，他知道自己眼花了。

他已经很久没生病了，上一次生病好像还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，现在身体的无力感让他感到很陌生。

思考在这种状态中非常迟缓，他要花更多力气才能拼凑出新的想法。他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东西，整个视野被黑暗覆盖，和平常睡觉的时候似乎没什么两样。

突然，传来上楼梯的声音。

砰，砰，砰，砰，砰。

虽然很轻，甚至还不如肖涛的鼾声大，陆衡羽确信自己听见了。

这声音是突然出现的，就像屋顶的光点出现在眼前，不用在意，不用管它。

砰！

陆衡羽瞬间睁眼，他这才发现声音竟然出现在他脚边！

根本不是寝室外有人在走楼梯的声音，每间寝室都是隔音设计，绝不可能听到那种声音，这是……这是有人在上自己床的阶梯！

新宿舍楼建成没几年，一律选用带楼梯的下桌上铺，总共六级阶梯，而最后这一声……意味着有什么东西上了他的床！

陆衡羽想坐起来查看，可是身体不听使唤，随后，又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那是和凉席摩擦的声音，在紧张中，陆衡羽的清醒了一点，他能感觉到床垫凹陷起伏的震动。

真的有东西！

陆衡羽希望肖涛快点察觉异样，可是这位室友睡得死死的，竟然还翻了一个身。

脚背被碰了一下，随后温凉的触感包裹了前足。

那东西不大，无法完全围住，之后陆衡羽感觉到它稍稍掰起自己的脚，又有东西贴在脚掌上，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。

原本陆衡羽脚部神经并不特别敏感，可在这种时候，黑暗放大了感官，而那东西力道又极轻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爬过，每扫一下陆衡羽的心就跟着颤动一下。

陆衡羽从不知道他可以这么敏感。无数痒意从身体底端涌向顶端，原本眩晕昏沉的大脑像是终于找到了解脱，竟表现出欣喜欢快的愉悦。

痒意变成了酥麻的快感，快感又包含着酥麻的痒意，他整个人都酥麻了，使不上力气的身体更加瘫软，像是要与床融为一体。

他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，凸起一点青筋，可是无法抓到任何可以分担的东西，凉席不是软的本就抓不住，被子他只盖到腹部，手肘以下没有覆盖。他又昏昏沉沉，连握拳都做不到，唯一的选择，只能暗自发力，压住手掌下面那一小片凉席。

啊啊啊啊啊，痒死了！

痒意和快感他已完全分不清楚，痒意就是快感，快感就是痒意，虽然只有一点点，却让陆衡羽难以适从。

不正常，太不正常了！

他愤怒地想踢开那两团东西，可是他踢不开，也躲不掉，只能迫切希望它们对自己的脚狠一点，他快受不了了，快感刺激着他的神经，陆衡羽忍不住发出浅浅的呻吟。

别再挠了啊！！！

陆衡羽甚至还听到了心跳声，强健有力，扑通扑通，比往常要快上少许。

“呵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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