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逢春又就近拉过一个球，塞到刁以泉脚下，来，小泉，你自己试试。

嘭得一声，球贴着草地直直滚向了球门。

叶梓蹲过去给她换鞋，动作比往常慢很多，他低着头，叶逢春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，只听见他用很低的声音说：姑姑，今天她们给我打电话了。

你在外面发什么愣呢？叶逢春随口问着，但直到她走到屋门口的鞋柜旁，叶梓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，只是眼神一直跟随她移动，眼里写满了叶逢春看不明白的情绪。

刁以泉点点头，慎重地摆好了姿势，又一次摆腿击球。这次球的方向正了，但速度还是很慢。

可是她刚刚老远看到叶逢春在射门，比她在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干脆利落、势不可挡，突然特别想尝试一下这种感觉。

*

刁以泉第一次尝试，还很是新奇，她虽然有些恋恋不舍，但很快又期待起明天的训练，返程路上，她一手拉着刁霖，一手拽着叶逢春，兴奋地说：我明天要早来，一放学就来嘿嘿嘿。

刁以泉回想着叶逢春刚才教她的要领，试探着站稳了左脚，然后抬右脚，击球的中部

叶逢春回到家的时候，又已经快九点钟了。

得到了叶逢春和刁霖肯定的回答以后，刁以泉更高兴了，一路上都哼着曲调欢快的歌。

我能带我同学一块儿来吗？她可喜欢看球赛了！我以前喊她出来玩，她都为了看比赛不出来。刁以泉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学陆修敏，陆修敏是她们班上跑得最快的，每次运动会都能拿一堆奖，不过学校里没有女足，陆修敏有时候会和男孩一起踢球，但似乎有一回她跟那群男生发生过不愉快，就没再听她说过踢球的事了。

球踢出去了，但是方向歪了，而且速度很慢。

已经很不错了，只是你还不习惯绷脚，脚一碰到球就不自觉松了。真要上了球场，把脚绷住了很重要，不然会很容易受伤。叶逢春一边叮嘱着刁以泉，一边和大家伙儿一起各自捡球装进球袋里。

这个姿势好奇怪，好别扭。刁以泉皱起了眉，虚空摆着脚。

他身形瘦弱，穿得又单薄，远看像张薄薄的纸片一样，在昏暗的月色下，他周身又像是被裁出了一圈毛边，有着说不清的诡异。

她提前跟叶梓打过招呼说要晚点回家，也不回家吃饭，她本以为叶梓会在学校上晚自习上到十点多再回来，没想到一进院就看到叶梓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发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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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话说得没头没尾，跟故意打哑谜似的，叶逢春刚想刺他两句，脑子灵光一闪，忽然意识到，叶梓说的，不会是他妈妈和姐姐吧。

一开始都是这样的，多练几回就顺了。叶逢春把球捡了回来，你再来一脚，咱们真得回家吃饭啦，别让你妈妈等急了。

刁以泉心虚地往叶逢春身后藏了藏，从前她不愿意来，是因为姥姥这群拳友和球友都是姥姥辈阿姨辈的，又没有她的同龄人。

叶逢春和刁霖当然没理由不答应。

少男心思总是难猜，也不知道他今晚又搭错了哪根神经，叶逢春不耐烦地踢了他屁股一脚，还愣，过来给我换鞋。

大姨，我不会踢，你教我吧。刁以泉拉住了叶逢春的手，她以前没有正儿八经地踢过足球，不过家里有姥姥买给她的足球鞋，下次可以穿过来。

行，那先教你传球。叶逢春把球拉到脚下，给刁以泉做着示范，先站稳支撑脚，脚尖对着你踢球的方向，脚和球不要离得太近也不要太远。要用脚弓这个位置踢球，对，就是你的脚侧面这一片。把脚绷紧了，右脚抬起来先往后撤，两个脚的方向呈九十度，然后往前摆，一定要把脚绷住了，击球的中部位置，就像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