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曦仁感到眼角发酸，连最后告别的话语都如此隐晦，嘴上说着走吧，写在手心的答案却是留下。都胜勋就是这样别扭的家伙——

是的，该走了。不能让在渊哥久等。脚步也自动挪了起来。

分的鸟啼，不远处食堂里孩子们的喧哗。能嗅到晒过的被单，墨水和新笔记本的味道。

指尖在掌心划过，很痒。不是韩语，而是英文字母——第一个字母是“S”。第二个是“T”。第叁个有些复杂，一下子无法辨认。第四个好像是“Y”，又好像是“V”。

S.T.A.Y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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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写得是什么呀？”曦仁问。

“就是希望哥以后可以爱惜自己的身体。”胜勋为自己脱下了衣服，换上了纯白的拘束服。

最终，门却自动打开了——但里面并不是曦仁所熟悉的宿舍，而是一个仓库一样的房间，狭小逼仄，隔音极差，能隐约听到楼上赌场老虎机的塑料味电子音和赌客们的喧哗。是鹤川派的地下赌场。曦仁感到心口发堵，不祥的预兆攀升心头。房间里没有人，却环绕着窃窃私语，黑色的阴影爬上了自己的身体，令人寒毛直竖的肌肤接触。无数双手在摸自己，饱含着肮脏欲望的手伸进了衣服里，猥亵着自己。想要呼喊，喉咙却发不出声音，嘴也被一只手捂住了。很痛苦，但是不能放弃，曦仁使上了浑身的力气，眼眶要裂开了，声嘶力竭的呼唤着：

“曦仁哥。”一个给他带来安全感的声音传来，是25岁的都胜勋。随着距离越来越近，都胜勋的脸完整的展现在昏暗的灯光中——两只眼都是一片虚无，空洞地流着血，触目惊心。

胜勋不说话，摇摇头，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睛。

“为哥献出一只眼，是我心甘情愿。”胜勋蹲下身，抱起正在干呕的自己。

裴曦仁无声尖叫着，强烈的呕吐感袭来，整个人瘫软在地。

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抽痛，灵魂被塞进洗衣机里狠狠的漂洗搅动——

“胜勋啊——我不走了——求你快开门吧！！！”曦仁感到无力和懊悔，瘫软在门前。

“哥不要有压力。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。”胜勋在微笑，眼里淌着的黑色的血落在了自己脸上。

“如果哥真的那么喜欢做爱，我也可以满足哥。 不要再去找别人了。”胜勋一颗一颗扣上了拘束服上的搭扣，自己的双手双脚都牢牢并在了一起，就像一只吐丝把自己困在其中的蚕茧。

终于，黑暗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，包围在自己周身的黑色阴影也随之退散开来。

曦仁猛地回头，冲向了胜勋的房间，但是门却锁住了。狠狠的砸门，没有人应答。

S.T.?.V… … ? S.T.?.Y… … ? 反复推演着字母，试图各种拼写… … 最终找到了最可能的答案——

留下。不要走。

“胜勋啊——你在哪里——”

STAY.

眼泪喷涌而出，像被拧开的水龙头，要榨干他身体里所有的液体。

但手心发痒，还在反复还原指尖的痕迹。到底第叁个第四个字母是什么呢… …

沉默，沉默，更多的沉默。

胜勋放开了自己的手，意思是写完了。

别说了——

“不重要。哥该走了。”胜勋推开了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