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，他道：“楼哥，我的眼睛……”

“嗯，睡吧。”

依他看来，辛家对这孩子有些紧张过头了，母子关系应该很亲密才对。

他垂了垂眼睛，不敢去看楼衡，怕在他眼里看到异样。

辛朝阳满是恳切地说。

楼衡点头。

有那等攀附权贵之人向他献媚谋私，还有那等看不起他这有名无实侯爷的皇亲国戚想邀他行“风雅之事”，就连皇帝都往侯府送过男侍。

辛朝阳捏着被子，有些紧张道：“你刚刚看到了吧？他们是伴侣。”

楼衡见状，放下手机，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楼衡收回手，含笑问他：“又想哭吗？要不要我回避一下？”

相比起来，那两个因为相爱结成眷属的男人，没有任何可指摘的地方。

那时，南风虽为法理所不容，在高门却也只是寻常事。甚至于，还有人豢养男色，做待客之用。

他在手机里看了两分钟地质科普视频，察觉辛朝阳没有发出声响，悄声走过去，发现他已经睡着了。

辛朝阳并无意和别人过度分享自己的家事，但楼衡既然看见了，他也希望能说清楚，不让对方因此疏远自己，或是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。

不论是惊愕还是同情，又或者是……反感。

辛朝阳说：“我妈妈也特别好！不过，我以前都和爷爷住在一起，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两位绅士。”

辛朝阳感叹。

看他又小心翼翼地看自己，楼衡心下一叹，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，说：“嗯，你左眼的视力比右眼差很多，是弱视吗？怎么没有佩戴眼镜？”

楼衡头也不抬，“是我妈晒的。”

说着，他小心地打量了下楼衡的表情，显然话有所指。

楼衡明白他在担心什么。

辛朝阳摇摇头，“不是弱视……我的眼睛小时候受了伤，左边眼睛只能看到一点光，右边眼睛也比较敏感，不过只要不接触强光就不会有事的。”

不觉得别扭，反而很安心。

楼衡拉上窗帘，坐回桌前。

见他眼中没有厌色，辛朝阳会心一笑，说：“就是看着有点吓人，其实没什么的。”

大半夜的，两个男人从一张床上醒来，他想看不出来都难。

“嗯。”

辛朝阳心脏一颤，蓦地看向他，“楼哥……”

楼衡前世未娶妻不纳妾，有不近女色之名，世人误他好南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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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妈妈真好。”

真奇怪，明明只是刚刚认识的人而已，却给他带来太多太多的温暖，让他体验到另一种有别于亲人的亲近和信赖。

他只是伸手揉了揉辛朝阳的头，轻声道：“我们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，哪一个会先到来。你只是经历了一场意外，没有做错任何事。”

“他们是举行过仪式，交换过戒指的合法伴侣。虽然和别人有些不一样，但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。”

前世，楼衡身居高位，高门内帷里出格的事屡见不鲜。

然而楼衡没有。

他是真的觉得没什么。

见辛朝阳如此在意，楼衡起身走过来，俯身拍拍他的头，说：“我知道了。看你的眼睛，还不快睡。”

辛朝阳有再多感动都哽住了，郁闷地瞪了他一眼，闭上眼睛说：“我要睡觉了！”

楼衡这才朝他看过来，好笑道：“为什么羡慕，你妈妈没有给你晒被子吗？”

他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
辛朝阳不能否认，他很享受和楼衡的相处，想和他一直一直做朋友。